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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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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箬感覺心疼的厲害,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了,剛才的情緒瞬間便被取代。

他剛出生,沒有體會母親的溫暖,卻要接受針紮的痛…

他乍然從母體到從未來過的外界身邊卻沒一個親人,會不會害怕,無助…

他呼吸的時候肺部會不會因為那殘留的羊水而刺痛…

他哭的時候,護士會柔聲安慰還是冷漠的任由他哭,或者是咒罵幾句…

他的衣服暖不暖,舒不舒服,會不會被硌到,他吃的飽不飽,奶瓶幹凈不幹凈…

他醒來的時候看到封閉的玻璃倉,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小腦袋裏會怎樣想…

………

她將手機緊緊的貼在胸口,頭低下,哽咽的不能自已,胸口被悶的生疼。

“齊小箬,困了?”齊大彬看齊箬的樣子以為她又犯困了準備推車回去,卻發現她的面色通紅,呼吸粗重,嚇了一跳。

“齊小箬你怎麽了?醫生,醫生…”齊大彬叫齊箬沒反應,擡起她的頭便看到她眼睛緊閉,咬著的嘴唇發紫還露出血絲,忙急著喊醫生了,索性這裏是醫院住院部,到處是醫生,移動床隨處都有,很快便有人來了。

“有點缺氧,出了這麽多汗,她的身體太虛了,要給她多補補,高血壓,還有些貧血,營養要均衡,不是吃的多就是好事…”在齊箬被接了氧氣管恢覆了一些後醫生對齊大彬說道。

“謝謝醫生…”齊大彬皺眉看著面目呆滯的齊箬心中低落,之前還覺得她正常了點,沒想到又這樣了…

“這孩子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胖,你看過了嗎?太胖也是病”這是一位年長的女醫生,比較好心的詢問。

“看過了,生理系統紊亂,內分泌失調,生了場大病鬧的…”齊大彬答道,心中很是自責,感覺都是自己沒照顧好她導致的。她醒後不知道是懷孕的原因還是腦袋有傷的原因,就變的暴飲暴食,後來被診斷出得了自閉抑郁癥,吃的那些治療抑郁癥的藥有些是神經抑制藥物,能讓人思維遲鈍,反應緩慢,對身體的破壞也很大,越來越是變本加厲,她的哭鬧讓向來嚴厲的他根本沒辦法控制,知道她懷孕後,也不敢吃藥,也沒有什麽好辦法,直到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要看是哪裏出了問題,好好調理調理,這麽胖,會引發很多其他病的…”年長的醫生感嘆了句便走了。

“老齊,還沒吃吧,我給你帶了”齊箬睡著齊大彬準備出去買飯時王桂枝提著飯盒敲門進來了。

“王姐,你怎麽又做了飯,真是麻煩你了”齊大彬看到王桂枝提著兩大袋子飯盒忙接了過去。

“什麽麻煩,他們租的地方就走幾步路,食材都是家裏拿的,新鮮,不值什麽,孩子這是怎麽了?”王桂枝看到齊箬臉色有些不對勁兒還掛上了氧氣瓶問道。

“也沒什麽事兒,身子太虛了”齊大彬說道。

“那好好休息,這個就放你這裏,你趁熱餵孩子吃,我去那邊看看,說不定等會兒還要麻煩你們呢”王桂枝說道。

“哪裏麻煩,你幫了我這麽多,就幾步路我給你拿到那邊”齊大彬站起來給王桂枝把飯盒提上要送她。

王桂枝看齊大彬堅持也就沒阻攔了,兩人一起去那個單人病房。

王桂枝之前不想打擾小兩口回去做飯,本來想著兩人那樣應該算是好了,沒想到她和齊大彬到了那病房門口便看到一副混亂的場面。

“為什麽會這樣?我要她恢覆成以前的樣子!以前的樣子!你到底是不是醫生!”成虎手抓住一個中年人的衣領暴躁的說道。成虎沒想到溫存那麽短暫,只是一個擁抱的時間,他再次看她,她又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在叫這個所謂的業內最好的心理醫生來看了後,竟然又如同之前一般發了狂一樣,卻不再是怕他,而是恨,咒罵的話不斷的從她的嘴裏吐出,將他戳的遍體鱗傷…

“心理的問題,急不來的,要慢慢來,她的記憶應該有些混亂,我需要給她梳理一下,你不要著急”這個被抓的人並沒有生氣而是溫聲說著。

“庭筠,她會沒事的,鄭教授是國內最好的心理醫生,也是高級催眠師,你冷靜一下,給他一點時間…”之前那個衣著華貴的女人勸道。

“你怎麽才來!”正在這個時候,在床上抱著被子惡狠狠的看著成虎的人發現了門口的新來的兩人一下子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腳跑向了齊大彬抱住了他帶著撒嬌有些埋怨的說著。

“仙兒,你這是怎麽了啊,地上涼…”王桂枝看著又不太正常的女兒愁容滿面拉著她說道。

齊大彬手上還拎著袋子一時沒辦法掙脫,還沒說什麽,抱著他的人便被成虎給抓了回去。

“你滾開!臭不要臉!我根本不喜歡你,你以為你是誰!快放開我!”她掙紮著說著,口齒變的伶俐,語氣甚至有些刁蠻,手伸向齊大彬時表情變的幽怨“你騙人,你說不丟下我的!跑哪裏去了?”

“不管你變成什麽樣你都是我的!別想逃!”成虎近乎惡狠狠的說道將她緊緊的抱住,看向齊大彬的方向眼神變的兇狠“滾出去!”

“你做夢!我不是你的,我是他的!你看我被欺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啊?我不要在這裏了,我要回青城”她掙紮著說道,看上去很清醒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讓眾人都楞住了。

最震驚的便是齊大彬了,青城,那是他和齊箬的家鄉,這孩子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成虎,你放開仙兒,她身子還沒恢覆呢,你就不能順著她一下”王桂枝沒想那麽多看女兒手軟腳軟的還在掙紮頭發淩亂眼淚滿面心疼的很。

“妞妞,你回來啊,你回來啊,求你了…”成虎仿佛沒聽見一般用嘶啞的聲音說著。

“你到底聽到你媽說的話了嗎?放開她!”齊大彬脾氣不算好,成虎說滾的時候他已經怒了,楞了下後聽王桂枝這樣說再看到那個面色蒼白的姑娘祈求的看著他掙紮著便放下飯盒走了過去。

“你敢碰她一下!”成虎猶如困獸一般瞪著齊大彬,似乎他要再敢靠近便會撕碎他一般。

“混球!她現在狀態不好,你不順著她還要刺激她!放手!”齊大彬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成虎的肩膀回瞪著成虎罵道。

成虎被齊大彬一拍似乎清醒了一點,手松動了一些,懷中的人便迫不及待的脫離了他抱住了齊大彬。

“乖了,不用怕,上床蓋上被子,好不好?給你帶了好吃的,餓不餓?”齊大彬對著之前的齊箬好幾個月也磨出了性子,對處理這種事兒有些經驗柔聲說道。

“我餓死了,你是不是要等我餓死才來!”她很聽話,被齊大彬半扶著到了床上蓋上被子只露出臉,有些委委屈屈的說著,話雖兇語氣卻柔順。

“怎麽會,這不是給你帶你的去了嗎,還熱著呢”齊大彬將床位擡高解開了飯盒袋子拿出保溫飯盒裏的冒著熱氣的湯,床上的人手也不接直接張開嘴還催促著,齊大彬看了眼王桂枝拿著湯匙餵她喝。

“你看她情緒好點給她好好看看,我去看看他”成虎低頭走出了病房,那個女人忙叮囑了那中年人一句跟了上去。

“老齊,難為你了,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王桂枝嘆了口氣到了嬰兒床邊輕拍著睡的不安穩的小家夥。

“你別愁,孩子說話利索,能認識人,又沒受什麽傷,這病肯定能治好”齊大彬安慰了句。

“你才有病!專心點,我要吃肉,不喝湯了!”靠在床上的人不滿的說道。

“好好,給你吃肉”齊大彬忙給她換了一份兒。

這邊齊大彬“伺候”完吃飯折騰半天的人也累了,那個被稱為心理醫生的人開始介入,王桂枝留下來看著,齊大彬便回去照看齊箬了,飯盒的裏的湯菜有些涼了,在醫院微波爐裏熱了拿來給齊箬吃。

“齊小箬,你什麽時候才能清醒啊,我還以為你好了點,你這又犯了”齊大彬叫醒齊箬看到她呆呆的表情說道。

“爸…”齊箬的眼神定在齊大彬臉上好一會兒才聚焦隨著聲音發出眼淚也流了下來。

她剛才看到照片,心裏湧出心疼的同時也有無限的自責,那個和她血脈相連她卻連知道都不知道的小家夥,那樣無知無覺,那樣脆弱,她沒有給他絲毫關愛,僅有的生產也拖沓的讓他在羊水中吸入了羊水,這麽小就要遭受這樣的罪,不僅這樣,她不負責的自暴自棄,她那段混亂的生活,都可能給他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這都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吧,因為她占了別人的幸福,因為她太看輕自己的命…

“又哭,哭有什麽用?快吃飯,等會兒還要餵奶”齊大彬說道。

齊箬吸了吸鼻子看著齊大彬,接過了飯盒,依舊是熟悉的飯盒,菜的口味卻變了,同樣的菜樣子也變了,齊箬盡量忽略這些,吃了飯又喝了湯,連續掃清了四個飯盒,肚子才終於舒服點了,不過還是沒有飽腹的感覺,估計還可以吃剛才的一半兒才能有撐的感覺…

齊箬這邊吃完飯沒多久,王桂枝就抱著嚶嚶哭泣的小家夥來了。

“這孩子,也是愁人,給奶瓶一點也不吸,她媽也沒奶,這都四個多小時沒吃了…要是沒你,這孩子可怎麽辦啊…”王桂枝看到小家夥急切的拱到了齊箬的懷裏吸奶嘆道,她問了醫生,醫生給的方法都沒能讓小家夥吸奶瓶。

齊箬抱著小家夥看著她,心裏躁亂壓抑的一團消失了一般,註意力全都集中到這個皮膚發紅皺皺的小家夥身上,周圍的聲音都被隔絕了。

“老齊,我,有個不情之請,這個,孩子能不能暫時放在你們這裏?在那邊,她也沒奶吃…”王桂枝猶豫了下還是對齊大彬說道,剛才小家夥餓醒了哭,已經在那個心理醫生的疏導下有些正常的女兒聽到後又不知道發了什麽邪,抱著頭哭喊著讓她把孩子給扔了,那聲音不知道把孩子嚇到沒,王桂枝真的不知道怎麽辦了,只能順著抱走了孩子。

“王姐,你要是放心就放這裏,沒事的,她能給孩子餵奶也是緣分”齊大彬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那真是麻煩了,我白天會多來的”王桂枝說道。

齊箬餵完孩子忍著不舍將孩子交給王桂枝,沒想到王桂枝直接把孩子放在了她一側的嬰兒床上。

而接下來的幾天,齊箬除了定時去兒科看那孩子的情況就是照看這個孩子了,心神被占據後,積郁越來越淡,讓她的奶水也越來越多。

之前齊箬雖然給小家夥起了小名果果,那是因為肚子裏只有一個,現在出來成了兩個,齊箬為了區別兩小,取名無能也無心多想的齊箬給他們暗自起了小名,大寶,二寶,大寶是這個天天陪在她身邊安靜聽話的小可愛女孩,二寶便是還養在保溫箱裏的那個和她本身有血緣關系的男孩子,五斤多的大寶雖然受孕晚出生卻比九斤多的二寶早,小小的她就成了姐姐。

“明天就出院了,給孩子辦出生證明這個時候辦方便,你給孩子取個名字”三天後的一個中午齊大彬對齊箬說道。雖然他已經想了一個名字,還是想征求下女兒的一件我,這些天,她似乎真的正常了些,話少了,但是人看上去精神了些,這應該是那個孩子的功勞吧,她把精力都放在房子身上了,換尿不濕,餵奶,穿衣服等等,她從生疏到熟練,做的很仔細很盡心,這是母性的本能嗎?還是老天開眼讓她這個不爭氣的女兒終於好轉了?

“叫成威,威威風凜凜的威”齊箬抱著大寶說道,她之前想到虎虎生威和虎虎生風的成語時,就想如果是男孩可以叫成威,女孩可以叫成鳳,此時聽齊大彬如此問便沒思考的反射道。

“成威?好吧,齊成威,還行,那就這個了”齊大彬說著便走了,齊箬還想說什麽,看齊大彬走了,便沒說了,齊成威就齊成威吧…

王桂枝也給小家夥辦了出生證明,名字正是當初齊箬定的女孩名成鳳。

當天下午王桂枝來照看大寶時齊箬被齊大彬推著去看二寶,這些天從醫生那裏傳來的消息不算壞,為了排除別的原因,醫生給二寶做了很多檢查,讓二寶受了不少罪,也排除了他們的很多擔心,二寶肺裏的羊水對肺功能沒什麽影響,這幾天已經自動吸收了很多,剩下的已經不影響了,只是又有黃疸的表現,還不能出院。

每次齊箬看到兒科前面那排顯示病人信息不斷變換的紅字時,看到“重癥監護”“齊箬之子”等字句時,就心痛如絞。

“請問402床齊箬之子的情況怎麽樣,黃疸好一些了嗎,什麽時候可以出院,明天可以嗎?”齊大彬到了下面問值班護士。

“不行,還需要觀察,明天不能出院”值班護士翻著記錄說道,這讓齊箬和齊大彬很失望,更多的卻是擔心,之前還說只要黃疸緩解就可以出院的,現在還需要觀察,就是說又有什麽狀況不好了?

齊大彬問了幾句也沒問出什麽,兩人只好往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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